人生不只有工作,請記得好好生活:不努力很焦躁,可是太過度也會出現「努力焦慮」

「放假休息,從事休閒活動時,會有罪惡感嗎?」

這不是玩笑話,「努力焦慮」是這世代普遍問題。明明工作、學習已經耗盡了心力,但到了休息時間卻無法放鬆;晚上腦海裡盤旋著今天還沒完成什麼?明天還有什麼要做?

社會普遍崇尚勤奮刻苦的拼搏精神,就像唐‧韓愈《進學解》「業精於勤荒於嬉,行成於思毀於隨」。努力工作本身並非壞事,但若凡事過度努力,很可能會讓原本的好事逐漸變質。踏入社會進入職場後,有些人遵循長輩的教誨,做事勤奮不懈,工作積極從不拖延,然而社會卻往往忽略了提醒他們,適時調整人生方向與審視個人目標,也很重要。

許多人常常覺得休閒活動是一種浪費時間的行為,尤其是當他們認為自己應該把時間花在更有「生產力」的事情上時。這種想法可能會影響我們對休閒活動的享受程度。

過度在意時間,在意所做的有沒有浪費,在意付出有沒有結果和價值,世界上多數時候努力是會有回饋,但並非絕對。有些事情越是努力,就越容易失去,例如:睡覺和戀愛。

害怕自己停下來、休息會感到愧疚:當心「努力焦慮」

「時間過去了,我今天都在幹嘛?」努力表現十全十美,但筋疲力盡,陷入這樣拼命的循環裡。人生想要十全十美,但有時事與願違,常無法盡善盡美,然後覺得自己命運很倒楣。

當身邊的人問起:「最近怎麼樣呢?」最常回應是「很忙」,但是停下來思考一下,究竟自己在忙什麼?到底是什麼讓自己團團轉,搞到頭昏目眩,卻又不是做著目眩神迷的事情。

有一部分的人為了夢想而忙,有一部分為了工作而忙,而有一部分為了裝忙而忙。有些人在做一件事情前,不會先考慮自己喜不喜歡,而是先想對我有什麼用?就算自己喜歡,有時候身邊的人也不一定喜歡。可是你喜歡身邊那些有意見的人嗎?你要為了讓他們喜歡,而放棄自己的喜歡嗎?

「要活,就要動」原本用在運動健身,但太多過於忙碌的人用於工作,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有罪惡感,好像休息是一種奢侈,連請假都感覺到是偷懶。休閒活動並不是浪費時間,而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我們應該學會欣賞這些活動帶來的放鬆和樂趣,而不是總是追求「生產力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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努力焦慮
「我都投入那麼多時間做這件事情,如果沒有成果,不就白費了?」許多人總會有這樣的迷思,付出和獲得之間,未必一定是等號。photo credit: Nguyen Dang Hoang Nhu on Unsplash

內心裡總有個信念,只有努力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,但是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呀!方向錯誤,你的努力只會讓自己離目標越來越遠,而且隨著時間過去,還看不到自己的目標,迷失方向的自己,就好像魂不附身。看不到彼岸的漂流,這種焦慮並無法減少,反而會把休息和羞恥畫上等號,最後覺得自己不配享有快樂,開始出現冒牌者症候群症狀,自己否認自己。

遇到值得開心的事情,要能夠藏住,常被教導著遇到開心的事情不能太過樂,否則就會「樂極生悲」,不然就會得意忘形,於是努力一個階段後,繼續下一階段的努力,辛苦似乎沒有盡頭,獲得的快樂也越來越少。感覺跑了很久,但是目的地彷彿沒有終點般讓自己好累。

「休閒浪費感」無法從休閒活動中體驗樂趣

俄亥俄州立大學團隊發表在《實驗社會心理學期刊(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)》[1]的研究結果顯示:如果一個人覺得休息就是在浪費時間,很難對休閒生活感到樂趣。甚至變得緊繃、憂鬱、焦慮,壓力感受程度也相對較高。有時候這群人會被稱為「勞碌命」,無法單純接受放假休閒,總覺得停不下來,認為不進則退,所以一直很努力,當然相對也會一直焦慮。

「休閒=浪費時間」這觀念,其實不罕見,但是很少被覺察,這樣的念頭一旦浮現,就會對於放假休息感到罪惡感,這種心情其實很常見,甚至有些人因此而感到鬱鬱寡歡,但仍要維持正向樂觀開朗的形象。那些「無法被滿足的期待」,認為自己不配擁有快樂的贖罪心態,處處讓自己忙到焦頭爛額。

努力焦慮
參與者被要求評估不同休閒活動的浪費程度,並報告他們對這些活動的享受程度。結果顯示,那些被認為「浪費時間」的活動(如看電視或玩遊戲)往往讓人們感到較少的樂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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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努力不一定會成功,但是不努力,你就會…很…輕…鬆…」但是很少有人想過什麼叫成功?將努力就能成功,會發現很多上班族追求的都是同一種生活目標,彷彿就是為了生活而活著,就這樣而已,無望和焦慮就產生。

這社會總是鼓勵著成功、正向與積極,好像不這麼做自己就一無是處,但身而為人一定總有什麼長處,或對別人有些益處,那怕只有一點點。或許說穿了,自己的焦慮無助,來自己無法接納真實的自己。

為什麼努力沒有結果?為什麼結果不如預期?為什麼我這麼失敗?為什麼我不夠好?為什麼所有努力付出的不是付之一炬,就是付諸東流。接著就會出現許多「假使…,就…(if….,then…)」的想法,這樣的念頭往往會像一條粗繩般,將整個思緒套牢,綁得緊緊的無法掙脫。「假使當時怎麼,就可能怎麼樣」會讓心情感到窒息。

努力過頭,容易將心力燒成灰燼

人生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,偏偏我們都希望再努力一下,或許結果會不一樣。放不下的結果,就是一團糾結。但這樣的糾結無法改變發生的事實,也無法回到過去改變結局,就在某個瞬間的一刻,就可能人事全非。一個生命的消逝,一場沒有遺書的告別,在世界各地隨時都在上演,珍惜當下,不是所有的再見都能再見。

藝人Janet說過「真正的勇敢,存在於脆弱之中」承認自己的脆弱,才能帶來堅強。您曾糾結的,或許只要轉個念、換個方向就有解。當你越緊繃就越無法放鬆,努力卻也感到很費力,那有問過自己用力氣用對地方了嗎?

努力焦慮
「如果你覺得無所謂的話,別人也會覺得無所謂;你覺得嚴重的話,別人也會覺得很嚴重。所有事情都是這樣的,你的想法總是最重要的。以前那些事都不算什麼。如果你覺得不算什麼的話,那就什麼事也沒有。」《我的大叔》

就像韓劇《我的大叔》劇情裡:女主角 李至安想藏住過去,害怕一旦被發現,人就會變得不一樣。男主角 朴東勳的生活,也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痛苦。當他們發現彼此的秘密,卻發現情況並沒有如想像的糟糕。男女主角也因為彼此接納自己想藏住的秘密,卻也得到釋放。原來很多事情,我們以為別人不知道,但其實對方可能早就知道,只是選擇不戳破,然後繼續無條件接納對方那不完美的部分。

沒關係,我都知道,沒有關係」當東勳對至安說,她內心某部分被釋放,而至安唯一的親人,瘖啞人士且行動不便祖母,看著東勳無私幫助他們,讓他們生活獲得安適。至安的祖母對她說「你生活過得幸福,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

努力焦慮
「沒關係,我都知道,沒有關係」

朴東勳「大家這一生都渴望得到什麼,為此奔波、辛苦,為了出人頭地拼命努力地活著,但其實並不知道能得到什麼。就算得到心中所望、曾以為那些能讓我有安全感的事物,一旦那些代表我的事物出現裂痕就會支撐不住,就會坍塌⋯⋯曾以為代表我的東西,曾以為支撐著我的東西似乎並非我真正的內力,就感覺⋯什麼都不是。」您是否也曾出現害怕停下來,一切就停止了?

目光焦點從過去,聚焦當下;然後繼續往前走吧!

時間是一條不斷向前的軸線,我們就是由「過去、現在和未來」組合。

努力焦慮
「生活過得幸福,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」《我的大叔》

未來會怎麼樣,你我都不知道;我們也沒有時光機能回到過去,就算有千金也買不到早知道,就算想破頭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:過去如果選擇另一個選擇,現在會不會有所不同?

但是有時候腦子卻常想著:當時如果、應該、假設怎麼樣…如果當初那樣,現在就會怎樣。這個問題永遠無解,因為我們回不到過去,無法再次選擇,我們只能把握現在,努力往前走。我們能處理的是「現在」,能預備的是「現在之後」的事。

舉例來說,想像家裡有個原本很整潔的房間(很多人不需要想像,光用肉眼看就很具象),現在堆積雜物變得很亂,當你打開房門時,你和同住屋簷下的人問「房間怎麼會這麼亂?」「房間為什麼變成這麼亂?」,這時候你會得到很多「原因」,但這些原因並無法改變「房間很亂」的事實,因為這些問題都在問「過去」。

如果問題調整為「未來」,那就會變成「房間要怎麼樣才能變整潔?」「這房間接下來要怎麼樣處理呢?」,這時候你會開始想「方法」。

當然,這個問題也可以聚焦在「現在」,那就是接受房間很亂的事實,然後默默關上門,結束畫下句點。

「別找完美了,先找完整吧!」

努力焦慮
「不管你曾經被傷害得有多深,總會有一個人的出現,讓你原諒之前生活對你所有的刁難。」

很喜歡留白計畫的一段話「因為荒蕪,才能拓荒;因為留白,才有新的發生。」每個人心中,就好像填空題,看到有空白就想要填進或塞入什麼,但是塞得太滿了,卻又裝不下重要的東西;被夾在這些縫隙中求生存,動彈不得但卻好像得在原地掙扎才能有所得。

《我決定,生活裡只留下對的人》「是的,你可以感覺不開心,決定疏遠或表達不滿,那是你的權利。而我決定做出改變,是因為我想為自己的生命負責,追求更平衡的互動,我相信這麼做會讓我們彼此更舒服。如果你願意跟上,我衷心感謝,如果你決定離開,我由衷祝福。

每個人都可以過好生活,把生活照顧好,學會區分自己與他人的界線,讓自己有時間休息,您的生活終究要您自己過,但您只是在過日子,還是過好生活呢?改變對休閒或休息的負面看法,將其視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有助於提升生活品質和幸福感。放心去休息吧!放膽去休閒吧!

休息不是為了走更長的路,休息就是為了休息。」休息是您因為您累了、您需要讓自己為生活留些空白。人生不只有工作,請記得好好生活


[1] Tonietto, Gabriela N., Selin A. Malkoc, Rebecca Walker Reczek, and Michael I. Norton (2021). “Viewing Leisure as Wasteful Undermines Enjoyment.”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, https://doi.org/10.1016/j.jesp.2021.104198.